【紀錄】臺灣百岳 - 丹大東郡橫斷（南三段），噩夢般的慘淡，最後我們決定——「撤退」

（照片跟紀錄大部分都泡湯，大家就看文字跟我一起回憶這場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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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0，雙十節這天，是原訂九天南三段的第四天，我和Johnson卻紮營在沙武巒草坡上，原本今天要一路撤退回頭，走到瑞穗林道28K，睡在工寮，但下午三點多沙武巒草坡上的陽光實在迷人，更何況是前三天都淋雨，讓我們情不自禁想繼續在陽光下沐浴久一些，我被Johnson說服，開始脫下背包，掏出裡頭整包濕透的衣服、睡袋和裝備，開始晾了起來，我一腳登山鞋，另一腳只穿著三雙毛襪，便這樣來回奔走著。

為什麼第四天了，我們卻在回頭的路上，沒有繼續往前推進？

為什麼盡乎所有裝備，甚至連睡袋都濕了？

為什麼我會一隻腳赤足，登山鞋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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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永遠都會記得，那天半夜1:30，一場又急又快的大雨，讓西源營地邊上的太平溪水暴漲，各式紀錄寫就算午後雷陣雨都沒暴漲過，但放在今天這般下了整天的雨，狐狸說他晚上十一點半起來看，晚上雨勢稍停後，水還退了些，現在看來這點退水一點幫助都沒有，當雨水瞬間夠多夠大，再來一場雷陣暴雨，一切就失控了。

原訂兩點起床整裝爬山，但在凌晨1:30溪水突然暴漲，無數的水漫過我們的營地和帳篷，睡著迷糊間發覺腳邊的睡墊不斷浮起，踢了兩下依舊浮起，我半夜驚醒緊急戴上枕邊的頭燈和眼鏡，驚覺不對勁時，水已經填滿整個外帳，東西開始漂浮亂竄，水流把所有東西都往下游帶，我抵著外帳不敢亂動，怕外帳一掀，全數裝備都被流走，那就真的萬劫不復。

我把Johnson叫醒後，他先驚叫了兩三聲：「水來了！水來了！！」，急忙穿上登山鞋後，加入打撈東西的行列，他第一時間先把身上的羽絨外套丟進防水袋裡，之後把其他零碎濕掉的衣物，都往自己的睡袋裡頭放，整包拿著往更高更遠的地方擺去，我抵著外帳後，先撈起最重要的爐頭、鍋具，而自己的大背始終拉在右手上，水流越來越湍急。

狐狸打包好自己的背包後，便拿著自己的帳篷來我們邊上照應著，當東西漸漸往上遞都清空，我也不得不必須往上走，但因為腳下的睡袋外還包著露宿袋，睡袋還沒濕讓我不敢輕舉妄動，溪水此時已經暴漲到膝蓋附近以上，為了行走往高處爬，我最後還是把睡袋退下，眼睜睜看著溪水灌進睡袋裡，立刻把吃水變重的睡袋拿開水面，快速往岸上奔去。

先躲進了狐狸的帳篷，身上半濕的我瑟瑟發抖著，Johnson還在外面淋著大雨整理裝備，往安全的地方安置，外面雷聲依舊隱隱作響，根本難以置信這會是半夜還會有的雷陣暴雨，事情從發生到結束不過兩三分鐘之內，溪水已經完全淹過我們原本的營地，新的營地是稍微高一點更斜更小的大石頭岸上。

就算在高地上的帳篷裡，還是心有餘悸，我永遠都忘不了膽戰心驚的那場暴雨和那個夜晚。

在開始打撈東西往上遞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邊整理邊小清點著裝備，心還是涼了半截，我的右腳登山鞋飄走了，消失的還有綁腿、登山杖各一對，雨褲一件、地布一張，雖然撈到了爐頭，但打火機飄走了，三根營釘也飛了，零碎的像手套、袖套、襪子各少一隻，各式收納袋掉了一半，除了我緊急之下放進胸罩的個人手機，所有電器、單眼都進水報銷，好笑的倒是，碗裡的餐具居然一支不剩的全撿了回來。

因為第二天已經淋著大雨走過鐵線斷崖，到西源營地時是換著睡覺用、唯一的乾衣服，現在也因為大雨濕透了，加上雨衣雨褲、保暖衣物、睡袋都全濕，單睡外帳就是這麼挑營地，一選錯風險就是這麼高，瞬間我和Johnson盪到了谷底，就算待在狐狸的內帳帳篷裡，還是又濕又冷的發抖，唯一的希望只有等太陽升起，但此時半夜兩點，還有四個小時多的時間需要等待⋯⋯

在帳篷裡我們聽著外面，驟雨和溪水交織的大自然言語，河神和山神的對話，狐狸說：「該撤退還是要撤退。」

他提到昨天走到斷崖邊坡時，Betalight外帳一度放側袋，被擠出沿著邊坡一路滾去，雖然狐狸幫忙撿了回來，但他覺得這是個徵兆，其實當下我在心中就覺得這是個徵兆了，但那時我沒回話，他說：「撤退吧，並在心中向山神祈禱，敬山神。」

他們兩位快完百的人說，高山溪居然會暴漲是一件扯到至極的事。

怎麼兩次縱走都遇事（第一次縱走：【最重要的事情是，活著回來——新康橫斷下華巴諾】），我心中鬱悶，再聽他們說，這次的經驗都可以列入他們前三名淒慘之中，我才稍微釋懷些。

我和Johnson後來決定撤退，大部分的保暖裝備都濕掉，部分重要裝備消失，所有電池備用電源也進水，相機也沒了，手機要省電，繼續爬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9天南三段本就是精實緊湊的行程，一點耽誤都拖不得，我們沒時間恢復，太慘了，不退不行。

狐狸則選擇繼續走下去，因為他的帳篷有內帳和外帳，防水、裝備也沒被沖走，大體沒什麼損失，彼此討論後，把精實小隊的衛星電話留給他，也請他協助聯絡告知留守，請留守幫忙預定，我們後天下山要搭的包車。

四點原定出發時間到了，大雨仍不斷，五點雨變小些，狐狸正式出發，我們交換了帳篷，把外帳給狐狸帶走，他的帳篷則留給我們繼續躲雨，Johnson事後說，他很佩服狐狸可以如此縮著身，在我們身後的小空間假寐，短暫休息後真的出發，更何況是一起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依然，想繼續完成的意志真的很驚人。

就這樣，我們抖著身等到了天明。

雨一直下到清晨六點多，接著是霧雨，雨勢最後才稍停，拉開帳篷露出一條縫隙往外看，天空依然一片白茫，今日仍舊是個扎實的陰雨天。

我和Johnson持續討論著，他說他想繼續待著，起碼把其中一個睡袋弄乾些，我那瞬間灌了溪水，半濕半乾的睡袋是首選，它現在是唯一，能讓我們平安過夜的保命符。

我說先前得知的氣象預報，到今天都還會下雨，我想往回推一些再扎營，不想繼續睡在溪流旁邊。

最後我們決定回頭一小時，背水睡在松針林地，整裝後出發，中午如期抵達，打火機被沖走，有一堆米跟肉也無法食用，我們只能吃著冷食乾糧，搭帳，在帳內彼此肩靠著肩，腿搭著腿互相取暖，帳篷外始終下著小雨。

我身上穿著唯一被Johnson救下，第一時間緊急放進防水袋的羽絨外套，下半身赤裸著只穿著內褲，因為濕透的衣服，若繼續穿在身上的話，體溫會流失得越快，彼此身上蓋著的是急救毯和露宿袋，再外面的是半濕的睡袋——我們正在用自己的體溫盡量烘乾它，若不盡快這麼做，不知道是否能撐過夜晚。

下午三點雨又變大了，天空中雷聲作響，又是場雷陣暴雨，身體的保暖都不夠了，還要分熱能烘睡袋，兩人下午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寒冷只想睡覺，Johnson沒有主要的保暖衣物，睡睡醒醒都會打寒顫，每次都抖個十多下不停的那種，我則是被雨聲、雷聲、和他的哆嗦嚇得心臟一直跳，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非常不安，睡不安穩也睡不著，身體一下暖一下冷，不敢亂動超出急救毯和睡袋的覆蓋範圍之外，深怕流失浪費了寶貴的體溫，渾身僵著，僵硬的難受，內心再一次體驗了恐懼的滋味，一切的一切⋯⋯真的會怕⋯⋯

一次Johnson睡醒時，想到我今天一隻腳登山鞋，一隻腳只穿毛襪，一路走過來的模樣，他跟我說：「你很勇敢。」

其實聽到這句話，趁Johnson又睡著時，我不禁偷偷流淚，我很勇敢？就算我很勇敢，還是會難過，會擔心受怕，流淚確實可以抒發情緒，只是擦完眼角，還是必須繼續面對，能怎麼辦？我也不能怎麼辦，活下去就對了，我想活下去。

當我在濕睡袋下，慘白著臉發抖時，看到一隻只剩下半邊四隻腳走路的蜘蛛，看著牠仍然活力十足地四處亂爬，生命力旺盛的樣子，聯想到只剩下一隻登山鞋的自己⋯⋯是啊，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的，我們也會想盡辦法出去的，我想。

「天助自助者」，我向山神祈禱，也向山神承諾。

就像登山前輩說的，登山於他來說是：「在面對內心難以想像的恐懼與徹底的害怕時，如何要變得不害怕，讓自己學會更加的堅強。」

會來縱走登山的人果真都是非人類，恐怕每個登山人都是如此，早在上山之前都有心理準備，承受各式各樣的壓力，不斷推進，或臨時判斷，決定要繼續往前，還是折返回頭，面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後，學會在壓力下做出生命的決斷，全數都在一念間。

爬山的過程本就是無限的忍耐，其實所有運動競賽都是如此，跑馬拉松或越野、鐵人三項，都是在比誰可以忍耐的強度越高或越久，越過自己之後，就能再進步一些。

那晚我們挺過來了，沒想到睡袋甚至因此還有65%的乾度，居然依然保暖！人體的熱能也真的很不可思議，整晚就算雨不斷，因為還算溫暖，睡眠相當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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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們順利地開始往回頭推，因為連日下雨，加上第一次赤足一隻腳，我們不走原路鐵線斷崖，打算改走高繞路回瑞穗林道，又為了保暖想了想，決定拼一點，紮在28K工寮，人工的工寮屋頂下再紮營，是絕對溫暖的。

原來赤足是這麼一回事，彷彿回到了我剛接觸越野時，陡上陡下都新生兒般四肢著地的走法，和大自然好近、好穩、好安心，恐怕也只有我這樣奇怪運動出生的人，才能享受失去了登山鞋的樂趣。

赤腳走路時好像在跟大地對話，每一點回饋都能馬上感受到，要排名的話，我最喜歡地衣的觸感，溫柔又舒適，很有屬於大地的羽絨般的味道，再來是松針鬆軟回彈的觸感，或大石頭平穩光滑的硬面也不錯，之後是不喜的碎石、人造水泥和樹枝樹根路，總會有一顆偶然的凸起，無預警的刺痛腳底，最不愛的是泥土，會滑，尤其是重裝之下，很危險。

毛襪的止滑程度和溯溪鞋相當，穿起來也很類似，只是比溯溪鞋更加舒服，因為毛襪會完全貼合你的腳型，連一點晃動或起水泡都不會產生，不過價格也是溯溪鞋的三倍起跳就是了。

邊走時我還開玩笑說：「應該趁現在踩看看水鹿大便的觸感。」我真的踩了，踩起來就像一顆一顆的小黏土一樣，但我寧願踩大便，也不願踩咬人貓試試。

從早上六點多走到現在，結果今天破例是個好天氣，一路上被午後的陽光吸引，三點抵達沙武巒草坡時，改變主意決定在這睡最後一晚，為這次的撤退留個美好的結尾，順便曬些裝備。

好景不常，剛擺完裝備，雲便漲起來擋住了日照，陽光若有似無，但還是不減我們今天的好心情，身上大部分的衣物也乾了，睡袋至晚上前也烘到80%的乾度，把各種爽糧全部都吃一吃，雖然沒能煮熱食，但還可以啃些蔬菜，和冷泡乾燥飯，都覺得鮮甜好吃，我們開心地等待著夜晚繁星的來臨。

結果一顆星星都沒有來，來的是晚上七點多再度降臨的雷陣暴雨，就算已經紮在草坡上地勢偏高的地方，距離我們五六公尺遠的低窪地，居然漸漸變成了水塘，慢慢淹起，眼看著水的邊緣又快抵達帳篷邊，忘不了前天河神帶來莫大的震撼教訓，我們馬上冒雨出去搬營位，為了不弄濕唯一的乾衣服，兩個人脫得精光出去搬帳篷，移至全草坡最高的地面，就算營地稍微傾斜，但傾斜就代表不會積水，帳篷旁邊完全沒有水窪的情景，果然安心多了。

直至今日，每天晚上都是雷陣暴雨，此時此刻我們才明白，東部半夜暴雨的景象，恐怕不是偶發，甚至有可能是常態氣候，未來營地一事更要慎選再慎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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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不斷跑到身上的螞蝗彈掉，我們今天在下午兩點正式回到瑞穗林道19K，眼看著最後行車公路在對面也過不去，沒想到這幾天的雨，把乾枯的溪溝都填滿了，回到大馬路的路上要越過最後一個瀑布，才能算是真正的安全出去，反正一隻腳穿毛襪早就濕透，我先下溪在水中幫忙把裝備一點一點傳到對岸，正式出去。

沒有通訊的情況下，走了1K才遇到司機大哥，覺得司機大哥實在太神了，居然開砂石車來接我們，因為瑞穗林道約15K處有落石路斷了，人生有幸第一次搭乘砂石車，作為15K至18K的接駁。

被手腳不斷傳來的振幅感震盪，深感新奇，當樹枝掃過車頂頭頂時，要自行蹲下閃避，在大卡車的高度上看懸崖邊時更覺得驚人，堪比身在懸崖石尖上往外望的恐懼感，兩旁的大樹帶有速度感的依序略過，極綠，砂石車規律地轟隆轟隆作響，車子經過的振幅讓樹上的水珠撒下，再打到手上臉上，差點以為我們身在侏羅紀公園般，一切就像是在體驗4D電影，好不真實。

搭火車回台北的路上，真心覺得我們兩個很臭，但也無法，就算上火車前我們已經泡了湯洗了澡，但原本乾淨的衣服全濕掉，身上唯一可以穿的乾衣服，是陪我們走了五天山路，被我們的體熱烘乾的爬山臭衣服，充滿了各種臭味，雨濕了又乾、乾了又雨濕的臭味，再加上汗臭⋯⋯果真臭味十足。

半夜回到家，現在躺在家裡的沙發上吃麻油雞麵線，彷彿夢一場般，沒想到真的活著回來了，一切好不真實，但當在清點裝備時，一陣心痛，該噴得噴了，不該噴的也噴了，這趟噴錢噴裝教訓之旅的學費，好貴啊⋯⋯這個夢，根本是一場血淋淋的惡夢！

D5～下山之後～

身上不斷搔癢，一堆被螞蝗咬出來的傷口洞，下雨天東部山上的螞蝗真的很多，終於體會到身上掉一百隻以上螞蝗的感覺，以後下雨絕不爬有螞蝗的山。

還在山裡的時候我不敢討論，一直到平安回到家後，才開啟了這個話題，可能是爬山時回彈的樹枝上有螞蝗，便彈了幾隻在臉上，最可怕的是，一次被螞蝗爬到眼珠上頭，是人生最恐怖最恐怖的體驗之一，當Johnson幫我把螞蝗連著隱形眼鏡，從眼睛上拔除時，完全不敢想像沒戴隱形眼鏡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大雨的邊坡上我沒得選擇，只好再把從螞蝗吸盤上拔下的隱形眼鏡，重新戴回右眼，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幹他媽的噁心到破表。

Johnson事後說，那畫面只能用「獵奇」兩個字來形容，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也複雜的讓我無法形容。

我以後下雨絕不上螞蝗山！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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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段，噩夢般的慘淡，最後我們決定——「撤退」】

我選在台北夜間大雨依舊的今天貼出，向南三段所遇到的每場雷陣暴雨致敬。

這次的9天雙十連假南三段縱走，五個同伴童話小隊先行上去，我們三人精實小隊後來追上，但連日的大雨把我和Johnson先行趕下山，最後我們還是從南三段中先撤退了。

回程的路上，我一隻腳只穿著三隻毛襪就這麼走著，起碼這三天的路程裡，也算得上半個赤足行者了。

睡夢中半夜暴漲的西源營地溪水，把我們好多東西都帶走，其中也包含了我的右腳登山鞋，所有電子器材都泡了水，單眼或手機連拍照都不行，所以我們最後選擇撤退。

搭外帳的營地一定要慎選，這次河神教了我好多東西，如何自保不失溫、半夜的任何一場大雨都不能掉以輕心、雷陣雨是可以持續三小時以上的⋯⋯那個雷打在天上，響在我心裡，震的心臟撲通亂跳，往後的幾個白天或晚上，只要一打雷，我就心神不安也睡不好。

最近連日的下雨，雖然西部還沒受到侵擾，但希望還在山上的其他夥伴，能一切順利，平平安安，我們先在山下等你們，回來再一起吃頓好料。

也終於體會到下雨天，身上掉一百隻以上螞蝗的感覺，噁心至極，先說好未來若下雨我絕不去螞蝗山。

日照充足的登山，能夠享盡人間絕世美景，天氣不好的登山，則是無止盡的折磨和學習，不斷開啟碰觸自己的底線，學會面對內心的恐懼，曾聽說過登山的人被虐屬性都極高，其實爬山的過程，就是不斷挑戰極限跟無止盡的忍耐，但只有如此近距離的貼近過大自然，才會發現身為人的渺小、大自然的壯闊，當它在訴說著什麼時，我們都必須正襟危坐的傾聽，學著堅強、學會應對恐懼，和做出適當的決定。

縱使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次上山到底是為了什麼，以有形的物品為代價，換取了無形的成長，最後還是只能感謝山神，天助自助者，我們又平安的踩在地面上了。

每次上山都有好多事可以學，能活著出來，真是太好了！

還是那句老話，

「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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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詳細撤退時間紀錄，僅供參考：

2017.10.06-11

南三段  殘念

D0 

0900 三峽出發

0950 樹林火車站，642車次莒光

1525 瑞穗火車站

2320 睡覺

D1

0500 起床

0600 出發

0630 15K處搞坍方，75min

0815 出發

0930 19K，休15min

1025 林道營地

1130 24K水源

1305 28K工寮，休25min

1440 30K打電話

1620 32K工寮，土地公，尋找螞蝗

1710 34K營地

1930 就寢

D2

0450 起床，下雨

0750 出發

1305 過鐵線斷崖，石洞休20min

1600 西源營地

1920 睡覺

D3

0130 被溪水沖醒，溪水暴漲，緊急撤營到高一點的地方

0400 原定出發時間，雨不斷

0515 狐狸照原案出發

0800 整理裝備 

1050 出發

1200 松針林地，紮營

1800 就寢

D4

0530 起床

0650 出發

0720 水管上方，鐵線斷崖跟高繞路交界處

1100 2949水池

1445 沙武巒草坡

2100 就寢

D5

0530 起床

0650 出發

0750 瑞穗林道34K

0900 30K通訊處

1030 28K工寮

1350 19K行車終點

1540 18K遇到司機大哥

1715 椰子林溫泉

1815 瑞穗火車站

2220 樹林火車站

2320 到家吃胖老爹、整理裝備

0300 就寢

Photo credit by Johnson & 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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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5 更新

隊友來消息：

D5

童話小隊5人和精實小隊1人（剩狐狸），順利回合。

D9

夥伴全數平安下山，傍晚皆已搭上包車回台中。

希望所有山友都能平安順利，感謝大家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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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22 更新

前幾日受到小腳丫的邀請，去分享我們這次的登山撤退經驗，當文章貼出後，其實陸陸續續都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山友們，提供很多困境中的一些小知識補充，在這邊整理分享給大家～

1. 【所有高山溪都有暴漲案例 】親身體驗，B想J4......
2. 【溪邊紮營】有人討論到說，必須於最高水線以上，或建議最少離水面60m以上。
3. 【鎂棒】除了未來可以多處藏打火機、鎂棒外，網友補充說明：「泡水擦乾後即可打火，直接用火燒也不會被點燃，刮一些碎屑在衛生紙上再打火即可點燃衛生紙生火，用衛生紙揉成一團沾點沙拉油即可當火種能燒一段時間，重點是一隻才50塊妳可以多買幾隻到處塞。」另外電池也可以產生火花。
4. 【濃鹽巴水噴霧】濃鹽巴水裝噴霧罐隨時可噴，唯一驅除螞蝗正解。
5. 【庫斯庫斯(北非小米)】可帶一些當備用糧，泡水就可以吃，熱量跟飽足感也很夠。

【補充：救了我們一命的，重要五寶】

這次有幾個重要裝備救了我們一命，這趟撤退活著回來，如下裝備缺一不可，一一介紹：

1. 有內外帳的帳篷：雪地帳，內帳也防水，所以保暖程度非常高，相當透氣，若帳內濕度不太高，有一天早上內帳上層大部分甚至沒反潮。
2. 反光泡綿睡墊：反光面能夠反射大部分的熱能，熱度不易流失，基本上肌膚一接觸上去，幾乎是馬上就開始溫暖，完全防水，毫無寒氣或濕氣滲透，所以早上睡醒後，凸面的縫縫裡反而會稍微反潮，缺點是稍微硬，睡覺所需軟硬程度就看個人需求。
   （氣墊睡墊表面會濕掉，濕透的表面接觸到仍然是冰冷的，濕掉一樣保暖效果大掉。）
3. 急救毯：簡易輕便，平常不會用到，一旦用到就是非常時期，反光面完全能夠反射熱能，一包上就開始保暖，但完全不透氣，肌膚直接包裹太久會濕癢，缺點為一次性耗材，用完即丟，須及時補充。
4. 露宿袋：不若急救毯能反射熱能，熱氣依然會散失，但可以完全隔絕濕氣，濕睡袋中間隔層露宿袋後，仍能達到一定程度的保暖。
5. 防水袋：將所有重要物品、急需保暖用品緊急置入，100%確定防水的防水袋。